第529章:唯我独尊-《大秦:隐忍十八年,废柴皇子杀疯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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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,章台宫。

    赵凌正跟嬴政谈论匈奴问题。

    嬴政手指无意识地划过舆图上那一片代表广袤草原的留白:“你之前提及茶马盐铁之策,以草原必需之物,换其战马牛羊,同时禁运铜铁兵械,此乃经济绞索,确比单纯军事征伐更为深远。然匈奴单于冒顿,非庸主。”

    “此人能忍辱弑父,统一诸部,东破东胡,西逐月氏,野心勃勃,岂会坐视你收紧套索?他必会反扑,或以战迫和,或另寻渠道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殿外传来极其轻微、却富有节奏的三下叩击声,如同夜鸟啄木。

    赵凌神色一动:“进来。”

    殿门无声地滑开一道缝隙,一个全身裹在深灰色夜行衣中的身影如鬼魅般闪入,随即迅速关门。

    来人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,他快步行至御案前约十步处,单膝跪地,低头,双手高举过头,呈上一枚细小的铜管,铜管封口处有着特殊的火漆印记。

    “禀吾皇!北方来报。”来人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异常稳定。

    赵凌放下玉璋,坐直身体。侍立在阴影中的一名中年内侍无声上前,接过铜管,检查火漆无误后,用小刀剔开,取出内里卷得极细的绢帛,再躬身呈给赵凌。

    赵凌展开绢帛,目光迅速扫过上面密密麻麻却工整的小字。

    灯火映照下,他的脸庞线条似乎更加清晰,嘴角先是微微抿紧,随即,一抹极淡的笑意,如同冰层下的暗流,缓缓漾开。

    “彩!”他轻轻吐出一个字,然后笑道,“去治栗内史府领赏吧,赐百金,就说是朕赏的。”

    “谢吾皇隆恩!”下方的灰衣密探重重叩首,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如释重负与激动。

    百金,对于他们这些游走于生死边缘的密探而言,不仅是巨额的财富,更是皇帝对他无上的荣宠。

    他没有多问一句,再次叩首后,便如来时一样,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殿外,融入黑暗。

    殿内重归寂静,但空气已然不同。

    赵凌拿着那张轻薄的绢帛,并未立刻说话,而是起身,缓缓踱步到嬴政身侧的灯架旁,将这份密报递给了嬴政。

    跳跃的火光将他的侧影投在身后的黑色幔帐上,拉得很长,微微晃动,如同蛰伏的巨兽在舒展身躯。

    “父皇……”他开口,语气带着一种奇特的、介于征询与陈述之间的意味,“您说,那位新任的屠耆王,各部统领呼衍·阿提拉,会来咸阳吗?”

    嬴政的目光早已从舆图上收回,认真地看起绢帛上的内容。

    “冒顿新丧,尸骨未寒。”嬴政的声音平稳而苍劲,“阿提拉无论是凭借武力、权谋还是侥幸上位,此刻根基必然未稳。草原法则,强者为尊,忠诚如风中蓬草。他若在此时离开权力漩涡的中心,离开能直接掌控部众兵马的王庭,远赴数千里之外的咸阳……”

    他摇了摇头,嘴角露出一丝近乎嘲讽的冷笑,“那无异于将肥美的羔羊送入群狼环伺的旷野。能取代冒顿、坐上屠耆王之位的人,除非蠢不可及,否则断不会行此自绝之事。”

    他的分析基于最残酷的政治逻辑,也是绝大多数局外人会做出的判断。

    然而,赵凌闻言,却缓缓摇了摇头。他转过身,直面嬴政,灯火将他年轻的脸庞照得半明半暗,那双眼眸深处,却燃烧着幽光。

    “父皇,您莫要忘了,”赵凌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如锤,敲在寂静的殿中,“阿提拉,从来就不是单纯的匈奴屠耆王。他是朕亲手埋进冒顿身边的一颗钉子,一枚棋子。”

    嬴政捻着胡须的手指,微微一顿。

    他当然没有忘,上次阿提拉出使大秦,赵凌就已经布局,而且此事,赵凌已经跟嬴政说过了。

    事实上,这套渗透、分化、从内部瓦解对手的策略,本就是帝王心术的经典篇章,嬴政自己也曾娴熟运用。

    只是,棋子一旦被赋予一定的自主权,放入复杂的棋局,尤其是匈奴王庭那种地方,往往存在变数。

    特别是他成已经成草原各部新的统领者。

    但赵凌此刻的语气和神情……

    嬴政抬起眼,重新审视着自己的儿子。不是以父亲看儿子的眼光,而是以一位老谋深算的政治家,审视另一位可能青出于蓝的操盘手。

    他看到赵凌脸上那绝非侥幸的笃定。

    沉默,在父子间持续了几个呼吸。

    忽然,嬴政像是想通了某个关键环节,眼中精光暴涨,随即,一阵压抑了许久的笑声,从他胸腔中涌出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彩!大彩!”

    笑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,震得灯焰都摇曳了几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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